【蛙蛙其談2511】 1788年,「天狼星」號上的沃特金.坦奇上尉第一眼看到澳洲,他對這塊土地的印象是缺水、荒涼,一片死寂。甚至在自己的名著「澳洲墾殖記」中告誨那些蠢蠢欲動的冒險家,切勿對這塊新大陸期許過高。 他在澳洲耽了三年多,其間隨總督數次往內陸探險,有了許多的發現。其中一個距離駐扎地雪梨46公里處的地方,被他們稱之為「綠丘」(Green Hills)。這里有一條水量充沛的霍克斯伯里河(Hawkesbury River),四周土地也很肥沃。 1794年一些士兵和流囚便被分配到這里墾殖,「綠丘」成為澳洲最早的殖民聚居地之一。 到了1810年,「綠丘」正式被命名溫莎小鎮(Windsor)。 跟紐西蘭的小鎮不同,溫莎是由殖民地政府統一規劃与建造的。所以工整得有點官腔,缺乏紐西蘭的小鎮那種明顯的個性。我去過雪梨附近另外幾個小鎮大多如此。 溫莎建鎮較早,加上沃土連天,成為澳洲荒漠上的一片綠洲之後,首批22名定居者中的流囚詹姆斯·盧斯(James Ruse),就種出了澳洲第一造小麥。當時的總督菲利普(Governor Arthur Phillip)探索了霍克斯伯里河,并稱其為「高貴之河」,發掘其農業潛力。溫莎因肥沃的河岸平原成為殖民地早期的「糧倉」,并且供應悉尼糧食。 喬治街(George Street)是溫莎的主要街道。街的盡頭是歷史、商業和社交活動的核心:湯普森廣場(Thompson Square)。 我在喬治街上發現了一間咖啡店,半幢老屋与另外半幢現代建築組成的。儼然一件古今相宜的藝術品。咖啡館開在老屋內。繁複得近乎花俏的喬治時代鑄鐵欄桿,草綠的波紋鐵屋頂,均已油漆剝落,鏽跡斑斑。你可以理解為年久失修,也可以視作房東刻意的懷舊,只想存留下它古老的情調。 湯普森廣場佈滿護网圍牆大肆整修,四周許多小小店鋪的東主生意大受影響,我的游興也大減。 穿過廣場來到霍克斯伯里河畔。在有關溫莎的所有文宣中,此河都被描寫成景色非常迷人愜意,沿河僅行百步,一股沉悶的單調就浮上心頭。對照紐西蘭大大小小河溪之旖旎景色,迤邐曲折的一泓綠水,總能在人心中喚起美的甦醒。眼前的霍克斯伯里河宛如一張不入流畫家的作品,構圖呆板,筆法單調。這絕非我厚此薄彼的苛求刻薄。我到過的雪梨幾處打卡點,所得印象都与此差不多。 我的失望在河對岸的Macquarie Park Boathouse Cafe得到了彌償。 在這間看上去不起眼的小店里,嘗到了最好的新鮮鱸魚。用最簡單平實的烹調,做出味道最鮮味的海鮮,才是割烹之道另一境界。 在享受這道鮮魚之時,聯想到旅行、繪畫甚至做人,很多時候都取決於「簡單与平實」。 真樂趣、真功夫、真學問、真君子,都不是靠包裝和粉飾,也不是自吹自擂成就的。最簡單的,往往最不簡單。 一如這間小店的炸魚薯條,隱身河畔草叢之中,殘屋破棚,木桌木椅,未見「全澳第一」金字招牌,卻以原味海鮮征服千百萬食客味蕾。 多少人慕名越過霍克斯伯里河而至,只為了那一盤平民小食。 愛上溫莎,炸魚薯條功不可沒。 (關於澳洲,還可以寫下去。速寫變素描也無所謂,里面還是有些東西值得考究的) |